工作移民难凸显法国政策“短视”专家吁放宽留学生签证

目前，虽然有一半的法国企业遭遇招工难，但所需的众多外国劳工却受困获得工作签证。在法国，移民就业方面长期以来一直存在问题，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有专家呼吁，扩大对毕业学生发放居留许可，同时放宽相关限制条件。

 

移民的存在必不可少

 

法国《世界报》（Le Monde）报道，移民从事的职业大多是工匠、面包师、餐馆老板、屠夫、看护人员。而且经常会有很多雇主动员起来，以阻止他们可以依仗的移民雇员被驱逐。也有很多外国人，在法国完成学业，他们中有在著名研究所工作的研究人员，但也会受困于居留许可的更新，然而，这是在法国能够合法工作的必要条件。

 

距离法国总统大选第一轮投票还有几周的时间，当身份和安全问题混杂在一起，让有关移民的辩论成为焦点之际，可以从另外一些方面重新审视移民问题：劳动力短缺、荒诞的行政阻碍以及移民（无论是否有文凭）对经济的贡献等。显然，移民的存在必不可少，就如同新冠疫情暴发伊始，奋战在“一线”的护理人员备受称赞一样。然而，另一方面，更多高素质的外国移民较少。“法国欧洲工商管理学院（INSEAD）制订了一个衡量一个国家吸引、培养和留住人才能力的排行榜：‘竞争力和人才’世界排名，身为世界第6大经济强国的法国在该排名中仅列第19位，”经济分析委员会的经济学家在2021年11月公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

 

非熟练劳动力人口下降

 

在当地人口无法满足需求的情况下，移民一直发挥着填补空缺的作用。无论是那些需求急剧增加的职业还是那些因生产向机械化转型或外迁过程中需求下降的职业。诚然，自1986年社会学家塞亚德（Abdelmalek Sayad）所描述的雷诺在布洛涅-比扬古（Boulogne-Billancourt）工厂的专业技术工人（ouvriers spécialisés）时代出现以来，工作移民的特点已经开始多样化。越来越多的移民从事着技术性职业，比如，有11.5%的医生是在国外接受过学习，以及由许多突尼斯移民从事计算机工程师的职业。

 

不过，在最艰苦的工作中，外国人的比例仍然过高：其中有一半从事建筑业和公共工程，以及为个体和社区提供服务。也正是这些相对不稳定的工作在复苏之际最难招聘。例如，在家政服务工作中，由来自非欧盟国家的外国人承担了1/5，而且，近一半的员工应该在2030年之前退休。“需要招聘至少60万人才能弥补这些缺口，”在2021年7月议会针对移民展开的调查中，法国个体雇主联合会(Fédération des particuliers employeurs de France)会长勒沃（Marie-Béatrice Levaux）警告称。

 

诚然，并非所有这些工作都将会由移民来填补。但是，很明显，尽管失业，某些工作，无论它有多么重要，都无法吸引法国人应聘。这些工作越来越不稳定，且长期被低估，甚至与个人预期相去甚远。“在欧洲，对工人的需求不仅与人口老龄化有关，”雅克·德洛尔研究所（Institut Jacques Delors）顾问威宁（Jérme Vignon）强调说，“还与常住人口技能的提升有关，导致非熟练劳动力人口下降。”

 

 

工作人员在法国巴黎的咖啡馆工作。（图片来源：新华社）

 

无证移民任由雇主摆布

 

在这种压力背景下，法国经常因为没有充分考虑劳工移民问题而饱受批评。从1972年起，政府通函Marcellin-Fontanet开始着手遏制外国工人进入法国。面对失业率上升，其他一些法律也继续同一路线。最新的改革始于2019年，旨在简化外国人的招聘流程，然而，与当前的需求并不匹配。虽然，在2021年春季，政府自14年来首次对向外国人开放的短缺职业清单进行了更新，但是，这一清单仍然非常不完善。

 

此外，这项改革也有意推动海外招聘，但并没有解决在法国招聘的关键问题。更何况，“在法国招聘已经很复杂，所以我根本没有兴趣去马里或塞内加尔招聘一个洗碗工。这不仅仅是招聘一个人去承担一项任务，这也是一个感觉、缘分的问题，”全国个体酒店餐饮经营者联合会就业培训委员会（Commission emploi-formation du Groupement national des indépendants de l’htellerie-restauration）主任斯兹（Vincent Sitz）解释道。该行业有22万个职位空缺。

 

在调查中，一位从事过多种职业的无证移民指责雇主，“从不尊重休息时间”，“从不照实发放工资”：“每次要求应得的，就会被威胁，或者被送回没人知道的职业中介机构，最后被迫闭嘴”。

 

一些雇主经常欺负这些无证移民，后者由于心里害怕，只能被迫任人奴役。另有雇主担心如果他们启动无证移民合法化申请程序后会“吃亏”。雇主深知，根据法律，他们有权为无证移民申请合法化，但是，雇主担心，一旦无证移民合法化，他们有可能逃脱雇主的控制。

 

大型职业中介、清洁公司以及建筑业巨头雇佣了最多的外国劳工，无论他们“有证”还是“无证”仍然只是雇主手中的棋子，难逃他们的掌控。少数雇主想要通过法律手段帮助无证移民申请合法化，也会遭遇“某种形式的困境”，“移民局拥挤不堪且很难启动申请程序”。

 

无条件吸引高素质移民

 

根据专家的说法，如果法国不充分重视高素质外国移民，将会丧失最理想的经济移民群体，特别是因为法国目前的移民政策显示是一种短期性行为。“如果有必要应该为那些本国人不愿从事的工作发放签证提供便利，就像英国政府向卡车司机发放1万个签证那样，来避免出现人员流失、组织混乱或工作外迁，当然，这还不够，”经济学家、索邦大学（Sorbonne Université）讲师瓦莱特（Jérme Valette）坦承。“从长远来看，也有必要能够吸引没有就业条件的高素质移民，因为他们是最有可能对整个经济产生有益影响的移民群体，尤其有助于创新和成立企业。”

 

为此，法国前总统奥朗德（Franois Hollande）针对高素质人才推出了“人才护照”（passeport talent）。2019年，有9552名外国人受益，其中53%是科研人员。不过，包括经济分析委员会的经济学家在内的一些经济学家呼吁政府做出更多努力，其中包括针对外国学生推出一些举措：“扩大对毕业学生发放居留许可，特别是针对高素质人才，同时放宽对其最低工资标准以及所学专业与工作匹配度的要求。”

 

在许多国家，如果没有这些外来的科学家或艺术家，就不可能获得那么多的诺贝尔奖。比如，在英国，自1969年以来，英国共有45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其中，有15位在外国出生。